Netflix紀錄片《光之安塔雷斯:末日教派大揭秘》觀後感:心智操控者與量刑議題

在一般邪教犯罪事件中,共犯的量刑通常也不低。例如,奧姆真理教事件,有十幾名核心共犯被判死刑,其餘的也有無期徒刑。但在安塔雷斯案中,主謀拉蒙(Ramón Gustavo Castillo Gaete)畏罪自殺,其他成員則僅被判處數年徒刑且可緩刑。當然,安塔雷斯案的規模比不上真理教,可也有觀點主張,共犯們應被判無期徒刑。

《光之安塔雷斯:末日教派大揭秘》這部智利犯罪紀錄片,描述了本案的經過。該片是參與式紀錄片,透過訪問當時的成員,親友,記者來還原事發經過。片長適中,敘事節奏與手法平穩,雖無太大的劇情張力,但仍可持續吸引觀眾注意力。

創始人拉蒙開始有宗教幻想,始於飲用死藤水減緩疼痛。後來,他跟旁人說希望稱他為「安塔雷斯」,並開始吸收教徒。拉蒙使用了各種元素而非單一,其中包括佛教的冥想、基督教的惡魔概念、卡洛斯.卡斯塔尼達(Carlos Castaneda)的薩滿元素。

但最重要的,應是當年很風行的瑪雅世界末日預言以及死藤水。

關於死藤水,帕布洛昂杜拉加這位主要的受訪者回憶,在一次引用死藤水後的練習,他在幻象中看見了耶穌。當拉蒙問他看見什麼時,帕布洛反問:「你是耶穌嗎?」拉蒙立刻回應:「是」。於是,雙方的操控的關係於焉完成。

《光之安塔雷斯:末日教派大揭秘》講述一樁智利邪教案件,並探討了精神操控與刑責問題。

死藤水會使人產生幻覺,拉蒙藉此強化其「神性地位」。且適逢末世預言盛行之際,人心惶惶無所適,是非常適合邪教的溫床。這兩者一旦結合,就能激發強大的控制力。

一個可參考的事實是,當12月21日一過,成員們發現世界末日並未降臨後,就開始擔憂未來。再也受不了的帕布洛與卡羅琳娜選擇逃跑;娜塔莉亞直接報警。可見當時眾人,的確有可能深信拉蒙的末世,眼睜睜地讓3個月大的嬰兒遭獻祭。反正,12月21日過了,世界毀了,更沒有法律了。

教徒們的量刑

《光之安塔雷斯:末日教派大揭秘》後半部討論的重點是,這些教徒是否該獲判更重的罪刑?實際的判決考量教徒們的精神狀態,而給予較輕的刑責,並搭配緩刑。例如娜塔莉亞(Natalia Guerra)被判5年緩刑,且需接受心理治療。因為她被認定受到嚴重精神控制。

其他主要成員多數被判2-5年不等的緩刑,部分被要求接受強制性心理評估和治療且有些需要定期向法院報到。

然而並非所有人都對該判決買單。如片中的Juan Emilio Gatica這位首席檢察官表示:「我們不想這個案子沒人受懲罰-,如果沒有人受到懲罰,也就是這些人不會為他們做的事,被追究刑事責任。」問題的困難點在於,反駁辨方提出的「共同精神疾病」。Gatica另外找了專家想對帕布洛以及那塔莉亞進行診斷,但遭拒絕。於是這位專家只能透過第二手的資料進行診斷。當然,這樣的診療報告其精確度與可信度,易受到質疑。

結語

帕布洛本人親自參與了《光之安塔雷斯:末日教派大揭秘》這部紀錄片,並說明了他為何會加入安塔雷斯教,以及至事發當天的經過。這部分確實讓觀眾在主觀上同情他,以致於我不認同應判無期徒刑的主張。這也難怪,畢竟我是先聽了帕布洛的故事,在情感上也就接受了他是「受害者」。

看紀錄片如閱讀,需理解影片的主旨與主張,再探討是否選擇接受或拒絕導演的觀點。當然,有些紀錄片並無具體且明確的主張,僅呈現事情經過而已。但即便如此,我們仍可自己解讀消化。

只不過每個人的解讀不同。以本片為例,帕布洛占了大部分的敘事,反之檢察官或其他專家的訪談內容相對少。加上帕布洛的情感張力遠高於檢方,這也間接影響我。因此,看完《光之安塔雷斯:末日教派大揭秘》後,確實說服我帕布洛他們當下並無其他選擇,且量刑是合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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